泪眼问花花说管好你自己

把吴钩看了,栏干拍遍

很多次白玉堂是假生气这一次是真的8

挑选时日,择一僻静之处,大战三天三夜……


此言一出,白玉堂眉心微动,神情立时不一样了,甚至在脑子里搜罗起最近的黄道吉日来。


他一时心神激荡,自然脸色稍霁,放缓了语气退让道:“白某今日确有急事在身,姑且让你一步,你倒说说,究竟如何才能交代公事? ”


展昭遂教他将案情略加说明,那小耗子又推托此案错综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展昭实在不明白这点事有什么说不利索的,在内心翻了个白眼,索性不与他废话,直截了当问道:“你为何要咆哮公堂,仗恃一身武功,威胁县官,干预审案?”


白玉堂这些日子旁的没吃尽吃枪药了,可谓一点就着,这会儿听展昭又用上公事公办的诘问语气,不由得怒火中烧,将那萧家仗势欺人、县令昧心胡为的种种情形一一道来,义愤填膺地四个字四个字倒了个干净,又理直气壮道:“我之所以除其官袍,去其官帽,才令他下跪认错,也就是心中还有朝廷仪制,不忍轻忽。这点,你可曾想过?”


展昭还真没想到他心中会有朝廷仪制这种东西,暗自惊异白玉堂行事几时这般张弛有节了,不由有些心虚,避左右而言他地缓声道:“这一点,萧大人和许县令都不曾提到。”


白玉堂这个人,碰上展昭素来无理也要搅三分的,这回自问行事无愧,自然得理不饶人地怒道:“所以你一心认定,其错必在白某!”


不等展昭辩解,他想起那夜这白眼猫与李文清公子交心之语,心头一阵翻搅,又厉声道:“展昭,你也曾仗剑江湖,也曾搏侠义之名,只可惜你身在六扇门中已久,那点侠义之心悲悯之情恐怕早已荡然无存!”


展昭见他忽然又声色俱厉起来,自然惊怒:“白玉堂!你不要妄语轻断,展某当然不致如此!”


他动起气来,目光如炬而又闪动着委屈神色,剑眉蹙起几道轻浅的褶皱,却好像在人心上重重打了个结。


白玉堂不禁心头一颤,忽想起自己乃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伟丈夫,立誓要从此红尘过眼只恋生杀的,复又硬下心来道:“那就好!俗话说“身在公门好修行”,这话说来容易做来难。你我曾并雄于江湖,如今我白玉依然故我,有如孤鹰翔天,俯仰自在——而你呢?”


想想这段日子以来展昭对他屡生误会怀疑,将他当作嫌犯凶徒一般通缉追捕,似乎认定他全然不懂法纪义理。任凭自己如何示好,这猫都不肯服软道歉还对自己爱搭不理,到了此时仍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白玉堂不由将话越说越重:“我担心,你早被公职所羁,身不由己,任凭他人呼来唤去,有如看家之犬,但凭主人呼唤差遣而已。”


杀人不过诛心。展昭私下曾与李文清说过一时气话,道是自己“就算甘做朝廷鹰犬任人驱使,从始至终究竟与他何干?”,可眼下被白玉堂当面如此辱骂,他心中怒极,却如鲠在喉也说不出这句话来,只心寒至极道:“白玉堂,你不要借机折辱于我!”


“并非折辱。正如你方才所说,你我虽无深交,但却有君子之谊,惺惜之义。”白玉堂过足了嘴瘾撒够了气,怒意平复语气和缓下来。他想到自己既然下定决心浪迹江湖再不去招惹这猫,日后大约只有在身陷麻烦争端之时才有可能相见了,心中忽涌起一阵难言的痛楚悲凉,遂冷涩地沉声道:“倘若十年之后,你我还有缘相见,但愿你还能挺立如松,傲然不群。白玉堂言尽于此,请让路吧。”


他们闹过的脾气不计其数,马头吵架马尾就和了,小耗子为什么突然冒出一句“十年之后有缘相见”?人生在世有几个十年,十年之前他们素不相识更不彼此相属,十年之后他们还能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吗?


展昭心下慌乱起来,急急追问道:“你要去哪里?”


白玉堂到这会儿还卖关子:“白某要去的地方,不便相告。”又忽然察觉什么声响,顿时怒道:“展昭!你并非一个人来!”


这猫来见他,居然暗中安排了旁人埋伏!白玉堂此时的心情,就好比戏文里的佳人情真意切满腹悲凉地去和情郎分手诀别,本想从此两厢安好各留一份尊严,没想到情郎早就找好了鸨母准备把她打包卖个好价钱。


展昭也惊怒非常,连连解释:“你不要误会,展昭不是这种小人。”又厉声呼喝道:“”什么人?出来!”


眼见总捕头张岳带着衙役现身,竟全没把自己的再三严令放在心上,展昭气得直咬牙,拿出堂堂四品的架势勃然大怒道:“简直岂有此理!你们跟来干什么!”


张岳犹自嘴硬:“卑职是为展护卫着想,既然白玉堂武艺高强,我等从旁协助,也许可以帮展护卫生擒白玉堂。”


白玉堂闻言自然大怒:“你们居然想生擒于我?!简直可笑!就算展昭再加上你们几个酒囊饭袋,我白玉堂照样不放在眼里。”


说着他已将画影剑横在身前,道声“来吧!” 眼看已是蓄势待发。


展昭忙道:“白玉堂,你不要误会!”想着自己来这一趟本指望能把耗子哄好,却不想反而闹到了这般田地,心中不由得大急。


此番白玉堂伤势未愈便连日奔波,展昭怎会在这种情形下与他交手,却又见耗子一副炸了毛按都别想按住的模样,索性回转身来对张岳怒目而视,扬手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张总捕头吃痛之下目瞪口呆险些掉了下巴,而白玉堂眼睛虽瞪得不及他圆,却因对展昭素日的温润品性知之甚深而比他更加难以置信。只听御前护卫大人掷地有声道:“展昭向来言出必果,你不要以为你身为总捕头,就能妄自尊大不肯听命行事。回去之后,势必让那许大人重重罚你,走吧!”


张岳捡起下巴捂着脸走了,白玉堂心里立刻受用起来,连耗子毛都溜光水滑的顺了不少。他往常听见官员大小声便认定是仗势欺人,如今见展昭为了他大摆官威,却不觉有拿品级压人之嫌,反而暗想道:这坏猫原来爪子这样尖利,惹急了挠起人来还真是厉害!若猫儿素日里多为他自己立立威,哪怕将这份厉害劲儿使出十之一二来,说不定能少受许多宵小之徒的窝囊气。


此时他心气儿顺了不少,本想赞一声“你不愧还是我白玉堂的朋友”,忽想起那夜展昭向李文清剖白的言语,话到嘴边变成了淡淡一句:“你不愧还是展昭。”


他老人家屈尊降贵决定卖展昭一个交情,告诉他萧家王姓总管是此案关键,而后两相告别,自去找寻云问秋何牧田两人的下落。


展昭自觉出师不利,没能如愿将小耗子哄利索,反倒吃了他一顿挂落,所幸剑走偏锋算是给他顺了顺毛,倒也不算不欢而散,只得暂且搁下此事,前去与萧大人交涉试探。


那厢何牧田是个磊落君子,拿定主意回家拜见父母便去自首,却不想萧家总管王世全一不做二不休,买通张岳借缉捕嫌犯为名杀人灭口。


所幸白玉堂及时现身,用未受伤那边臂膀空手夺了他白刃,横刀于其颈侧厉声喝道:“好一个杀胚狗奴才!展昭那一巴掌,竟然打你不醒!”


张岳狡辩这是公事公办,白玉堂却最是听不得这四个字,闻言愈发怒道:“我这就带你去见展昭,也好当面问问他,‘公事公办’这四个字究竟该如何解释!”


张岳行凶不成被逮了个正着,惊慌之下实在对白玉堂三句话不离展昭着实纳闷,听到要被带去见这位超凶的御猫大人更是脸又疼了起来,不禁瞪圆了双眼抗争道:“这不关展昭的事,这是县太爷的严令。”


不料白玉堂压根不在乎这到底关谁的事,连审都懒得认真审他,口口声声只道:“不论你究竟奉谁指使,展昭势必要给我一个交代!”


行,好吧,虽然作为当事人都不知道这怎么能跟展昭扯上关系,但是您武功高随您怎么着。张岳算是领教了锦毛鼠的武力值,却实在搞不清这位名震江湖的大侠脑子是怎么转的,甚至莫名觉得这位爷揪着了一个去见展昭的由头好像立刻兴奋了起来。


展昭拿到张岳用以行凶的佩刀,眼中怒火氤氲,忽凛然转身落座在屋正中软榻之上,黑色官靴顿在脚踏上发出一声低沉却骇人心魄的闷响。


他抿着唇将佩刀端详一番,骤然抬手将佩刀哐啷一声掷于地下,唬得那俯首跪于堂前的张岳浑身一激灵,而后声色俱厉地喝道:“你自己说!究竟是谁派你去杀人灭口,杀害苦主?”又意有所指地瞥向许自清道:“难道真是许大人不成?”


许县令在展昭面前哪敢造次,同师爷一起侍立一旁,闻言吓得魂不守体,连连道:“不......展护卫千万不要误会,下官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下令,绝对不会!”


白玉堂亦立于展昭身侧,眼见张岳跪在地下瑟缩成一团,县令师爷站在旁边诚惶诚恐,连何牧田云问秋二人也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里肃然无声,唯有展昭端坐堂中主位威仪赫然,暗道猫儿跟了包大人这几年,还真把他那唬人的本事学得像那么回事儿。


他岂肯干站在一边看展昭大显威风,遂冷声出言道:“没错,谅那狗官还不至于有如此狗胆。”


展昭一听这耗子又有了插嘴找存在感的兴致,心里觉得有门儿,连忙抬眼看着他,带了几分揶揄接茬道:“白玉堂,我等正在商讨公事,你出言何必如此刻薄?”


这回展昭办案时肯接茬搭理他了,白玉堂愈发趾高气扬起来,理直气壮道:“怎么,他分明就是狗官,难道还要我白玉堂歌功颂德于他?”


不等回话,他又正色道:“展昭,其实你也不必追问了,你我心中早有分寸。”


分明在谈案子,展昭却不由恍了个神,心道你我心中若有分寸,早该说开道明,也不至于闹成今天这个样子。稳下心神来,他又听白玉堂言道:“如今,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展昭便问:“答应什么?”心中暗自打定主意,这会儿小耗子哪怕闹翻了天说要吃猫,他也二话不说答应就是。


白玉堂见他态度十分配合,不由得心中暗爽,一本正经吩咐道:“我把云问秋与何牧田交给你,由你护送直去开封府,向包大人伸冤。”语毕犹嫌不足,又疾言厉色地耍起浑来:“如果他二人有半点闪失,你我之间,只怕有一人要横尸对方剑下。你可愿意?”


如果语言能杀人,展昭早在他种种毫无意义的狠话之下“横尸”千百次了,当下听见他又要死要活的也全不计较,只郑重站起身来,斩钉截铁道:“展某答应你。”


白玉堂得了展昭一诺,又觉理所当然又觉心中似有所动,不禁眼不转睛地看向他,目光中情绪翻涌。


一旁云问秋不解白玉堂自身另有何事,忙问:“白大侠,你要去哪里?”


白玉堂答道:“我担心那毒害你父亲杀死媒婆的凶手会逃之夭夭,我得亲上萧家,将他押回开封府。”


听他又要越俎代庖,展昭生怕他再闹出什么祸端,忙道:“这是公事,应由我去。”


白玉堂回身没好气地甩过去一句:“你不是已经去过了么,你可有所得?”


好容易见他周身冰冷气场有回暖迹象,展昭不愿与他再起争执,遂老老实实闭了嘴。况且他此言确实戳到痛点,展昭与那萧大人周旋良久也奈何他不得,至今无法将嫌犯缉捕到案。


见展昭无言以对,白玉堂暗戳戳好不开怀,当面掷地有声道:“别忘了,你官服在身,处处碍手碍脚,哪有我白玉堂来得潇洒痛快!”


话音未落,他已傲然转身,持剑扬长而去,白衣潇潇好一派豪侠气宇。


五爷心中亦是豪情顿生,快意非常地想道:展昭为难的事情,就由我白玉堂来替他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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