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问花花说管好你自己

把吴钩看了,栏干拍遍

很多次白玉堂是假生气这一次是真的10(完结)

还是这样粘粘腻腻小儿女地完结了,种种飒踏江湖事容后再说吧(反正我也写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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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亦是个骨子里有股矜傲的人,自然死活不愿告诉白玉堂自己办案不力受了笞刑的事,更兼嫌犯未审而死也是白玉堂急着救他才失手所致,他趁其受伤昏迷之际一应承担在自己身上,这会儿怎肯说出来教这小耗子平白更添心事?

是以他梗着脖子不吭声,只死死护住官袍带子不教白玉堂解,把个锦毛鼠急得围着他窜来蹦去一叠声吱吱个不停,愣是逼问不出一句话来,又怕碰了他伤口不敢霸王硬上弓去扒他衣服。

直到公孙策看不下去了,和颜悦色地温声开口却带着一脸“呵,年轻人”的神情:“白少侠,你若安生坐下,好让学生诊脉换药,学生一定告知你实情。”

白玉堂权衡了一下形势,在展昭大有同归于尽之意的怒目瞪视之下,把爪子从他腰带上缩了回来,从而避免了一场鱼死网破的全武行,终于不无遗憾地退开几步开始脱自己的外衫。

展昭忙理了理自己官服袍带,目光立刻又被白玉堂脱衣服的动作吸引过去,几步凑近前去细瞧,果见他肩头胡乱缠上的绷带沾着暗红干涸血迹,这会儿又微微渗出鲜血来,不由得心头一颤紧皱起一双剑眉。

白玉堂闯荡江湖这些年,因着下手狠戾鲜少与人废话,还真没怎么尝过受伤的滋味,便是偶尔玩脱也是记吃不记打,是个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主儿。此次他为萧家一案连日奔走,只抽空自己换过一回绷带,到这时候难免伤口粘连,被公孙策小心撕下时不由得疼得肩臂微微发抖。

若这会儿是哥嫂或干娘在身边,白玉堂必定早已呲牙咧嘴地大呼小叫起来了,可他想起展昭大伤小痛从不曾叫过疼,自然死也不肯在他家公孙先生跟前露了怯。

而后以药酒清创,展昭瞧见他咬着牙嘴唇都白了,想他是不比自己常因公务受伤惯于捱疼的,真恨不得替了他受罪,一时心头不忍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握在了他腕上。

忽觉得手腕子被那只带着薄茧的手握住,白玉堂惊抬头对上展昭满含担忧关切的眼神,不由又羞又气,待要炸毛甩开,却莫名眷恋那微凉的触感,怎么都舍不得抽手,索性低了头任由他握着,心里却慢慢安定下来。

公孙策为他妥帖换了药,待他换上衣服又诊了一回脉,笑道:“亏得年轻体健功力深厚,余毒并不妨事,调理两日就好。”

展昭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听自家先生信守承诺,将他受罚之事对白玉堂如实说了个干净,拦又拦不得,只得委委屈屈低眉不语。他心中暗想此番是大人下令判了他,皇上派人罚了他,如今先生也亲口卖了他,少不得又要被白玉堂笑话他为官府卖命还挨了打,一时间当真心中戚戚好不惨然,简直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白玉堂听闻展昭是受了笞刑,果然气得跳起来多高,大怒道:“哪有为你们官府卖命还要挨打的道理?包大人也忒……”

公孙策哪里能让他将怪罪不敬之言说出口来,当下冷了脸道:“我家大人顶了多大压力,白少侠怎会知道?他把事情了结在展护卫这里,责他一个办案不力来堵住悠悠之口,还不是为了展护卫执意要回护某位爷的缘故。”

白玉堂这才想起御史被刺一事自己也涉嫌在案,若是教人知道是他失手致死嫌犯,只怕更要惹上一身腥。他惊愧之下却不肯服软,来了劲拍案道:“官家不是一向号称仁和,怎么倒狠心杖责起忠臣来?”

公孙策听他愈发连皇上也怪罪上了,忙斥道:“休得胡言。正是皇上体恤展护卫,怕我家大人太过刚直不能容情,这才特特叫到宫里避了人从轻用刑。若不是施刑太监留了情面,展护卫只怕现在还爬不起身,如何能挣作无事一般又为了你被萧大人状告之事劳心费力?”

这层意思白玉堂想不到,展昭怎会不知,闻言想到大人皇上的为难之处和厚爱之谊,将心头委屈压下去几分,转而更生出几分羞惭。他又想到:旁人尚且知我,难道唯独白玉堂不知?不觉又有些颓丧。

而白玉堂教公孙策训得哑口无言,又扭头去瞧展昭,见那人回避着自己的目光垂眼不做声,如霜打的茄子落水的猫一般,打眼一看竟真有种被欺负得很惨的感觉,登时心头好似教人揪住了一通乱揉似的难受。

他一向自诩对这猫知之甚深,更是坚信除了自己之外再无第二个有能耐回护展昭的人——展昭处世之强悍心怀之悲悯,从来只有护着人没有叫人护着的,也就是他白玉堂既能与他对面争高下又能与他并肩赴生死,更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教他放心托付背后。没想到履番伤他累他教他身心俱疲之人,却正是自己。

教他白玉堂低头,是比登天还难。可是展昭就在自己身边,他曾在那猫受伤时将他搂个满怀,知道那副劲瘦结实的腰身搂起来是什么触感;展昭的手离自己不过几寸,他曾很多次与之交握,知道那双猫爪儿抓在手心里是什么滋味。白玉堂突然无比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此刻就很想这么做,想要紧紧搂住展昭,想要牢牢握住那双手,他知道自己想得发疯,非得现在就这么做不可,比起这份渴望来,旁的事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猫大人,展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于是他听见自己试图嬉笑着开口道,甚至感受到自己已经伸出了手去。

可面对展昭所报以的静默无声,白玉堂忽又被前所未有的胆怯所裹挟,这才发现搂抱他或牵住他的动作骤然比平素艰难了千倍万倍。

终于,他小心翼翼探手抚在了展昭小臂上,听见自己苦涩地低声说道:“只是,展昭……你为什么万事总要自己担着,什么也不肯让我知道?”

为什么要我苦苦追着赶着,才能为你分担一二?世间赞你者众,敬你服你者亦不在少数,却唯有我白玉堂明白,想要真正知你,谈何容易?

展昭一怔,惊异于白玉堂音调中苦涩意味,心神却是一荡。

意有所至,而心生诸般不忍,恨不能把世间种种龌龊污垢阴霾都隔绝在他目光之外,让他始终做那个踏歌纵马的少年任侠,白衣纤尘不染。偏他一袭白衣却不肯捡着干净敞亮地方行走,笑着骂着打着闹着非要闯到自己的生命中来。

白玉堂这只不消停的耗子,今天这根儿筋不对劲跑来伺候自己养伤,明天那根儿筋搭错了跑来帮着自己查案,后天抽了风带着好酒不约而至,大后天发了颠冷不丁钻到猫窝里昏睡百年,算来一年到头竟没有几天是筋脉通畅不抽风不发癫的。如此上窜下跳脚不沾地,他这没毛鼠都没喊过累,自己又哪好意思说什么“身心俱疲”?

展昭撇过头僵立了良久,似是自嘲一般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抬手回握住白玉堂的手臂,温声道:“徐三哥说是找不到你便回陷空岛,叫上几位兄长一同出来找,你也该赶紧去封信教他们放心。”

嗯,教他给哥哥们去信报平安?好得很,这用不着四舍五入也肯定是原谅他跟他和好舍不得他走挽留他待在猫窝多多地住些日子的意思!

“好,这个自然,玉堂谨遵猫命。”白玉堂立即喜形于色,忙一叠声应了,又笑道,“这会儿正是螃蟹膏肥黄满的时候,我正好叫他们挑好的遣人送来。”

他想着秋日正是府里那点存冰青黄不接的时候,回头想找公孙策商议从白家酒楼调些冰块过来储螃蟹,转过身一瞧却见公孙先生不知何时已悄没声儿地走了,只留房门虚掩。

展昭看时也颇意外,笑道:“不知我家先生何时练就的这般轻功,兀自走了咱两个竟都没察觉。也不知为什么不打个招呼就走,难道这屋里有大日头闪他的眼睛不成?”

说着他转身去关房门,冷不防白玉堂忽然从背后将他一把抱了个满怀。

冰泉冷涩,时间凝结无声。

展昭只觉白玉堂的双臂圈在自己腰际扣得死紧,胸膛却只轻轻贴着自己后背以免碰疼了背上的伤,又感到白玉堂抬起了头来,将下巴颏放在自己的右肩上——不用说,这耗子肯定是偷偷垫脚尖了。

热烘烘的气息扑在右耳垂上,一忽儿一忽儿,教展昭心尖儿也颤了几颤。他觉得白玉堂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也觉得自己很盼着这个人说些什么都好,可他忽又觉得,这个人想说什么、说或不说,都已无所谓了。

于是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似是温声低唤又似是喃喃自语:“白兄?白……玉堂!”

这一声唤以缠绵温柔开头,以大惊失色收尾,只因这耗子下手十分稳准狠,竟一把就把他束得紧紧实实的官服腰带给解下来了!

展昭骤然间措手不及,又兼那人故意用受伤那边臂膀挡在自己身前,是以待挣脱开时已被这疯耗子将大红官服褪下来大半,袍服凌乱露出里头白色亵衣来。他惊怒之下直截了当骂道:“白玉堂!你……你十三点啊!”

“诶,猫儿,这样就生气啦?”白玉堂手里还抓着他大红官服半边儿袖口,一歪脑袋放声大笑,顿时眉目间神采奕奕似有光华绽放,“你家先生人走了却把药箱留下,自然是把你托付给了五爷。不扒了这身猫皮,爷怎么给你上药啊?” 说着影随心动,一闪身就要施展擒拿手去按住展昭。

展昭束手束脚不敢真对他动武,忙退开几步却被逼至床前,刚瞅准他一个破绽想要拧身躲避,却不想是耗子给猫下了套儿,被他拽住半褪的官服衣袖使了个巧劲儿一扥,足下一拌便俯身跌在了床榻上,倒丝毫没有碰到后背伤处。

待要挣起身来,白玉堂早已欺身而上,一边拿牙拔掉药瓶塞子一边按住他正色道:“你别乱动啊,越动越疼!”

展昭气闷至极,索性伏在枕上掩面装起死来。白玉堂费力巴拉试图给他脱下亵衣上药,只觉身下人跟使了千斤坠儿似的分毫搬弄不动,不由气道:“猫儿,你也别一动不动啊!就这么任凭爷一个人白卖力气吗?”

展昭闻言噌地坐起身来,一边恨恨直瞪着他,一边快手快脚自己脱掉亵衣,末了甩给他一个风华绝代的白眼,一言不发又趴回枕上去了。

也不知庭树栖鸦又听了多少嬉闹笑骂之声,而窗下烛火迸过几回灯花,终与依稀枕畔耳语一同归于悄然,唯有窗外落花打叶声淅沥可闻,却是夜来潜入的秋雨又添一场寒。

帐内相偎而卧的两人尚不知秋寒已窥窗而入,却在梦里不自觉地彼此更挨近了些。

待明日雨霁天青也好,细雨连绵也罢,总归又是有他相伴身侧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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