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问花花说管好你自己

把吴钩看了,栏干拍遍

【五爷恋爱经】爱他就瞒着他去青楼养伤(1)

将夜时大雨淋漓。

他是拼着最后的气力纵身跃入那唯一一扇半开的窗,真气一散,顿时五脏六腑都疼痛难禁,身子直欲望下坠。

手中木匣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画屏姑娘本能地转身要捡,却僵立当场丝毫不敢动作,只觉霜刃贴在脖子上的凉意冷森森直窜到天灵盖上。

“你要嚷,就是一刀。”他开言,语中寒意更胜手中银刀。

她咽下了冒到嘴边的一声惊呼。

画屏不觉得活着多有趣儿,可要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也不甘愿,况且明晃晃沾着血的钢刀往她细嫩脖子上一架,她才知道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都是自己装出来给自己壮胆的,临到挨刀的时候也难免小腿肚子发抖。

她屏息不敢说话,窗外雨声瑟瑟愈显屋中寂静得诡异,静默中便听到“滴答”声清晰可闻,不知是顺着钢刀滴下来的,还是从那人身上流下来的,也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

身后的喘息抑制不住似的粗重起来,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却始终是稳的。画屏觉得那个人怕是支撑不了多会儿了,要是他就这么昏过去倒下,失手划开了她的喉咙可实在没处说理去。

还没等她稳下心神开言交涉,身后那位倒举着刀低声拉起了家常:“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今晚有客没有?”

画屏大着胆子低声一一答了,话音才落,便听得啪嗒啪嗒上楼的声音,紧接着老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的屏姑娘诶,张公子的席面摆上啦,您倒是移个大驾啊!”

冰冷刀面贴得更近了些,激得她寒毛都竖了起来,脑子混沌一片,既不敢豁出去呼救又想不出什么搪塞之言。这当口却听得身后之人开了腔,几乎把她吓得笑出了声。

那人提着气捏着嗓,出言全无重伤之下的痕迹,竟是与画屏的俏生嗓音别无二致:“妈妈放过我这遭罢,我今儿来了亲戚,这会儿肚子还疼得紧,有事儿没事儿可甭使唤我啦。”

门外老鸨拍门道:“屏姐儿少哄我,你牌儿大了愈发拿乔了!分明前几日才完了事,打量我不知道你又想躲懒!”说着推门就要进来。

身后人轻轻嗐了一声,抬手掐上了画屏的脖子,却把钢刀转向门口。

画屏被他一开口那小嗓子惊得险些笑出来,反倒缓过气来,定了神叫道:“诶妈妈别进来,我换裙子呢!干咱这行身子都毁尽了,有几个姐妹日子准的?央您找个好大夫瞧瞧您总推三阻四的怕费银子,我前儿托小郑抓药还教他眯下了十几个铜子。这小猢狲可是你的亲侄儿,妈妈既来了,过来给我好好评评理!”

那老鸨听了气短,隔门胡乱骂了几句,咕咕哝哝自去张罗客人了。门内画屏觉得掐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松了下去,试探地转过身,终于看清了这不速之客的面容,不由微微抽了一口气。

雄州地处北方边关重镇,往来兵勇客商并各色江湖人都不少,她这几年也算阅人无数,却自问从未见过如此夺目的男子。

他眼下以长刀拄地才勉强站立着,但惨白的面色和染血的白衣都令他眉眼愈发冷峻凌厉得惊人。

即便重伤难支,他的俊美仍是直观可见的,只是亦正亦邪的辨不出善恶来,教人又不敢直视又移不开眼。

画屏不知道他是不是个好人,但很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心存侥幸,欺他伤重便闹什么幺蛾子——这个人眼里杀意如此炽盛,显是冲破重围而出,已是杀红了眼,要取自己性命自然也是易如反掌。

画屏刚升起一股子惊惧畏服,就听这男子“呃”地闷哼一声紧捂着胸口,面目因疼痛而扭曲,低头猛地呕出一大口黑血来。他脱了力不由得单膝跪倒在地,挣扎着要站起身,却牵动内伤连连咳个不住,又有血水从唇边呛咳而出。

忽然他以手捂嘴强忍了咳嗽,浑身剧颤不已,仍勉力抬起了刀来。

画屏看到血水顺着他指缝蜿蜒流淌而下,不禁同他一般屏息不动,便听见窗外巷子里传来匆匆脚步声,紧接着是男人气急败坏的叫嚷:

“丫白老五还是个人吗?当胸挨了咱们掌门一下子还他娘的这么活蹦乱跳!

“照他那个不要命的打法,方才不死这会儿也必然毒发,跑是跑不远的,不会窜到软红楼上去了吧?”

“不可能,杀了这半日他内力总该耗尽了,腿上还中了老子一镖,老子不信锦毛鼠的轻功高到这份上。可惜今儿这场大雨不是时候,不然顺着血迹一逮一个准儿!

“信不信的,咱们掘地三尺也得把他找出来,不然等展昭到了更有的麻烦。不过这软红楼是符大人的私产,咱们还是甭招惹了,反正他一只瘸腿儿耗子料也窜不上去。”

耳听得一群人又步履匆匆往前追去了,画屏转头再看那白衣男子,见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张口还未说话便又喷出一口血来,而后长眉紧蹙人却软软倒了下去。

他身材挺高大,这要砸在地上只怕动静不小。画屏忙伸手去扶,刚架在两腋底下把他架住,他便头一歪垂在了她的肩头上,染了她一肩的血迹。

画屏连拖带拽把他弄到床边,也顾不得他衣上血水靴底泥污,将他打横撂在床上躺好。检视一番果见他小腿上有个血口,显是强拔了镖撕下衣襟胡乱扎了一把,眼下还汩汩冒血,画屏便拿了屋里备着的寻常白药包扎了一番,对于他前胸一片青黑却是束手无策——显见是中了毒。

她对医术一窍不通,房里也不会备什么解毒药,手足无措之下只得在他怀里腰间一阵乱摸,竟真从腰带夹缝里摸出一个没怎么被雨水打湿的小纸包来,打开一瞧足有十来粒细小丸药。

这是毒药还是解药,该吃多少,吃多了会不会药死?画屏刚纠结了一瞬,忽听得楼底下传来的声响,瞬间浑身血都凉了。

“呦呵,这不是罗大堂主,还叫嫣姐儿伺候您老呗?”老鸨招呼道。

“妈妈不忙,今儿个爷银两管够,罗某可要挨个屋子自己挑。”正是方才经过楼下,对同伴言称不可轻动软红楼的那一个,谁想到他转眼便掉头杀了个回马枪。

“得得得,罗爷好手笔。”那老鸨喜笑颜开,“没挂牌儿的都是没客的姑娘,您老随意挑。”

画屏听见那位罗堂主敲开了临近楼梯的两间屋子,都是立即便甩门而去,脚步很快逼近了自己这间。

她听见老鸨劝了声:“罗爷,屏姐儿这几日身上不干净。”又听得罗堂主音调兴奋起来:“管她不干不净的,爷想玩还玩不得了?”

老鸨似乎是叹了口气,道声“您可悠着点”,一跺脚转身走了。

推说身上不干净的姑娘,想来更有可能藏人,这桩事瞒过老鸨却更引得罗堂主怀疑。

眼下床上躺着偌大一号昏迷不醒的男人,屋子里满地血水,自己衣裙上亦是血污遍身,这会儿功夫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过去了。

门敲响了,紧接着被推开。画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泣不成声道:“罗爷,可吓坏屏儿了,我正没人讨主意呢。”

罗堂主收起袖里冷剑,见她浑身血污情知有异,忙阖了门故作从容笑道:“屏姑娘向来最莽大胆儿的,今儿个怎么梨花带雨起来?”

画屏往屏风后头一指,颤声道:“才刚我开窗透透气,猛地打楼底下窜进来一个血人儿,拿刀架在我脖子逼我不许吭声儿,又喂了我一丸子药说是不帮他藏身疗伤就不给我解药。我只得把他扶在床上睡下了,这会儿也不知是死是活。”

罗堂主抽出袖中剑紧握在手,小心翼翼转过屏风去,果真见方才浴血修罗似的煞神这会儿昏死在床上,气息奄奄,面色几近灰败。

撇开同伴回来软红楼搜捕果然赌对了,想不到这等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天大功劳落到了他罗爷手里。

他激动得肺都要炸开来,然而想到锦毛鼠冠绝江湖的本事仍不敢掉以轻心,全神贯注死盯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举剑一步步逼近,犹自提防这家伙突然暴起,捱至床边便使出平生劲力挥剑向那人胸口刺去!

罗堂主的谨慎没有用错,只是毫无意义。他料到了锦毛鼠无论如何都不会任人宰割,却没料到即便这个人重伤至此,他的刀仍然快到远足以料理自己。

只来及看见银光一闪,罗堂主便不自觉丢了剑双手捂上喉咙。耳边有风声轰轰而过,他诧异了一瞬,屈膝瘫倒的刹那间看见自己满手鲜红,才惊觉这是热血从自己喉管喷涌而出的声音,可早已叫不出声。

鲜血喷溅在那人惨白的脸上,可他丝毫未觉一般,手中银刀平平挥出,指向罗堂主的身后。

眼见尸骸倒地,露出背后的女子来,他脸上才消退了杀意浮现出惊讶的神色:画屏手中赫然高举着一把剪刀,显然原本对准了罗堂主的后心。

“你预备拿这玩意儿……跟一个堂主拼命?”他放下银刀,才觉牵动了内伤疼得要命,手捂上胸口艰难说道,“爷是生得英俊潇洒,可你也不能为了美色……连命都不要了啊。”

画屏确实是故意把罗堂主引到床前,想要趁他全神贯注之时从背后突然一击。眼下没轮到她出手,她这才想到即便偷袭得手,罗堂主吃痛之下反手一击必定能致自己于死地,不由得后怕得手抖起来。

闻言她一边哆哆嗦嗦翻出一床棉被来,吃力地将罗堂主的尸体打了个卷滚到床底下,一边对床上歪着那位爷没好气道:“舍命救你,是因为听见追兵嚷嚷什么耗子什么白老五,想来你就是锦毛鼠白玉堂。”

“早知道爷一进来就报上名号,白威胁你半晌……耗费许多气力。”五爷身子一歪躺倒在床上,又缓声追问道,“为什么?是陷空岛……有恩于你?”

“我没福气受陷空岛的恩惠,不过是听闻锦毛鼠白玉堂是个好人,”画屏笑答道,“人言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我活着也就白熬日子,若为救一个好人死了,倒也不算白来世上一遭。”

“傻姑娘,我不会叫你送死的。他拼死拼活……为的正是你这样的无辜老百姓,我又怎会要你舍命救我?”五爷喘息道,眼前已是一片昏黑。

寻常武人中了万蛛掌熬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仗着功力深厚杀出重围又苦撑到现在,如此妄动内力只怕毒性已入心脉,全凭一股子真气吊着罢了。况他肺腑亦被渭河派掌门震伤,已然无力调息解毒。

“等他来了……一定把我的尸首和这位罗堂主的一并交给他。我所中蛛毒十有八九与那些受害人相同,到时候我和姓罗的这两具尸首……便是渭河派杀圝人灭圝口的铁证。”

画屏慌了,忽想起那个小纸包,抓起来将十来粒丸药一股脑倒在他手里,急道∶“这玩意儿有用没有?”

五爷极力定睛一瞧,见正是大嫂给自己带的固元保命之药,不由精神一振。

剩下的这些他本是塞给展昭了,如何又出现在他身上,难道是这臭猫趁他不注意藏进他怀里的?是了,那天早上他正换衣服,那猫突然拿了他的腰带亲手替他束上,只是当时他光顾着脸红心跳了……

想想雄州一行吉凶仍然难料,钦差队伍还未进城便已连番遇刺,他匹马先行潜入渭河派探寻线索又遭遇了围剿,待那猫护送包大人抵达还不知会碰上什么变故。

他拨出七八粒来算算足够顶一阵了,一仰脖咽了下去,又把剩下的细细包好,这才看见画屏端着个茶盏瞠目结舌站在边上,遂伸手道:“拿来吧。”

画屏也懒得服侍他喝水了,将茶盏往他掌心一放,瞧着他敦敦敦了下去,接过空杯子咕哝道:“生命力忒顽强。”

五爷服了药,又勉力运转真气,果觉胸口剧痛渐缓,内息也稳了一些。但这药毕竟不对症,解不了他体圝内蛛毒,他调息了一刻,便招手对画屏道:“去拿块帕子过来……等等,还是拿条床单子吧。再把灯递过来。”

画屏不明所以照做了,便见他脱了湿衣,将刀刃在灯上烤了烤,举刀就照着自己胸口来了一下子。

利刃划破皮肤发出瘆人的微响,黑血顿时涌了出来,他疼得咬着牙骂了一句“笨猫”,攥着拳缓了半晌这才勉力盘膝坐起。

画屏在一旁瞧得只觉浑身打寒颤,忍不住问道:“你们做大侠的,中毒疗伤不应该推宫换血什么的吗?”

五爷微睁了眼乜斜着瞧她:“你会?”

画屏摇了摇头,又咬牙道:“不然我给你把毒血吸出来?”

五爷失笑道:“省省吧,你中了毒我可没力气再救你。”

话毕他不再出声,借着丸药之力调动真气,运功逼出毒血。画屏不敢打扰,只得在一旁剪了床单子预备给他擦血裹伤。

待伤处流圝出的血色渐近鲜红,他收功调息了一刻,一睁眼只觉天旋地转,不由得脱了力歪倒在床圝上。

画屏忙给他上药裹了伤口,见他面色因失血而苍白得骇人,连声唤道:“白五爷,白五爷,你还会死吗?”

“不会……只要你轻点。”五爷阖着眼睛恨声道,“亏你一个姑娘家,下手还没有那猫温柔。”

他虽觉得周圝身虚浮无力,但胸中烦闷减退不少,想来一时是死不了的。画屏见他稍缓过口气来,这才顾上捡起自己之前掉在地上的木匣子,从里头拿出一个银锞子来。这匣子里是她卖笑这几年攒下的体己,统共不过是几副像样钗环并些碎银子,但每日闲了都要拿出来看上一遍。

她换了身干净裙子,慢慢悠悠溜达出门去,招呼打杂的小郑道:“什么红枣当归熟地阿胶,把补血益气的好东西多多给姐姐买来,剩下的你自己买果子吃。”

小郑接了钱欢天喜地地去了,老鸨踅踅磨磨走过来,叹道:“屏姐儿,你权且忍耐两日,待打发了罗爷,我定叫小郑请个好大夫来瞧瞧,不叫你落下病来!”

画屏暗自庆幸这罗爷是瞒了人寻了借口跑到软红楼里搜寻,抢头功不成倒方便了五爷藏身,遂故意含了一包眼泪苦笑道:“妈妈有心了,恩客开了口我还敢有什么怨言不成?这姓罗的还玩上了瘾,说是这几日包下我了,妈妈好酒好菜侍候着罢,左右我命硬死不了的。”说着仍上楼去了。

五爷虽然昏昏沉沉,毕竟不敢睡实,听她一推门便又惊醒过来,瞧见她拿被子打了地铺预备睡下,又捧着匣子检圝视一遍才收起来。他目力极佳,一眼瞥见匣盖内里儿写了一行小字,不禁撑身坐起厉声道:“什么好东西,拿来给爷瞧瞧!”

饶是他重伤之下气息虚弱,含了怒意时仍颇为骇人。画屏抱着匣子壮了胆试图问一句“凭什么”,眼见这位爷目露凶光,一时唬得不敢吭气儿,老老实实把匣子递了过去,而后噌地退开好几步。

五爷倚着床框打开匣子一瞧,果见内里儿软布上赫然写着一行字:

【睡不到展大人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他心存侥幸想着雄州府会不会有什么姓展的大人,而后便瞧见匣子夹层里还藏了一张小像,画工一般可笔触极为细腻认真,画上的展大人俨然正是他认得的那一个。

五爷胸中气血翻涌,险些又吐出一口血来:好你个臭猫烂猫秃尾巴猫,沾花惹草惹到雄州青楼里来了?

画屏见他满面怒容一副要气吐血的神情,忽想起茶楼先生说的鼠猫之争来,忙给他拍背顺气诚恳道:“五爷宽心,您生得这样俊俏,一定有更多姑娘惦记着睡您!”

五爷第一次对她起了杀心。

面对画屏真挚的目光他自然下不去手,只得恶狠狠道:“老实交代,那猫怎么招惹得你?”

“展爷要是乐意招惹我就好了。”画屏叹道,“几年圝前他还未入官圝府的时候来雄州游历过,碰见我爹染上无忧散欠了一屁圝股钱,把我抵给放债的做妾。我死活挣扎不从,咬伤了那汉子逃出来,差点被他当街打死。是展爷救了我,将放债的扭送官圝府,还赠了我爹银子要他好好过日子。”

这倒是那猫惯做的事,只是他救得这姑娘一时性命,终究保不了她一世安康。明知画屏终究流落风尘,五爷还是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那放债的使足了银子,在大圝狱里走了个过场便出来了,而我爹好了没两天便又犯了瘾,到底又把我卖来了青楼,仍是还不上钱,教那人揍了一顿,一病死了。”画屏干巴巴叙说道,“无忧散可是知府大人暗地里发财的生意,如今越做越大,愈发连军中都沾染了,听闻官老圝爷和渭河派也不清不楚,笼络了一众江湖高手为他扫除异己。我听说展爷在京中做了官,就知道他迟早有一天还会来。”

这正是此次钦差队伍奔赴雄州的原因,也正和他探知的消息对得上号。但五爷顾不得细问画屏还知道些什么,却紧着追问道:“他来了,你待如何?”

画屏噗嗤一笑,抿嘴道:“我能如何?展爷能随便睡到就不是展爷了。不过是这日子煎熬得辛苦,存个念想罢了。”

五爷本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听她这话转念一想:她也想睡展昭而不得,我也想睡展昭而不得,倒可称得上“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他毕竟精神不济,胡思乱想了一刻,终究迷迷糊糊昏睡过去,梦里犹自紧圝握着银刀。

当是时,展爷还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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