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问花花说管好你自己

把吴钩看了,栏干拍遍

【展大人恋爱实录3】不瞒你说我的白兄真有这么可爱

睡到天刚蒙蒙亮,忽闻王朝在外头敲窗框,说是少剑波眼看要醒。

展昭立刻清醒过来,起身穿靴拿剑,又见白玉堂翻了个身哼唧了两声,遂将他被角一掖,轻声道:“你再睡一刻,我瞧瞧少兄去。”说着掀帘而出。

车帘儿一掀捎进来一股子冷风,白玉堂不情不愿地钻出被窝翻身坐起,蹬了靴子抓起两人的大氅跟了出去。

进到包拯公孙策的车里一看,只见少剑波正抓着展昭的手,凄凄哀哀道:“展大人,你怎的不一剑杀死我?”

白玉堂一抖暗红斗篷披在展昭身上,口中没好气道:“他心肠软,又念及故人之情,要不然我补你一脚?”

展昭只道他还有些起床气,半含着笑意白了他一眼,俯身对少剑波温声道:“少兄,你究竟有何难言之隐?纵不珍重自身,也该想想尊夫人和孩子才是。”

不提则已,一提及老婆孩子,少剑波猛然挣扎起身,双膝拜倒向展昭急切道:“恳请展大人救救我家轻烟和仔仔!南侠出手,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展大人,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展昭连忙相搀,劝道:“少兄莫急,有事慢慢说。”

白玉堂在一旁抱着胳膊,向包拯一努嘴道:“我说这位少兄,你家里头出了事,要么走江湖人的路子,要么上开封府击鼓鸣冤,包大人也少不得派这猫替你奔波,何必做出行刺的事来自寻死路呢?”

少剑波哀声道:“终究是我这杀手身份连累了他们母子,本当以死换他们的命。”

展昭闻言有了计较,便问:“可是有人挟持了夫人和孩子,逼迫你行刺包大人?”

“正是这回事。”少剑波答道,“前几日我到汴京办事,回家便见他母子没了踪影,墙上钉了张字条令我行刺,说是等到包大人遇刺身亡或是我失手丧命的消息,才能放我妻儿一条生路。”

“少兄不忍刺杀包大人,便打算以一死换取妻儿性命?”展昭会意道,“你跟踪我们半日,本就知道那辆车里坐的不是大人而是白兄,见我辨认出了你的功夫迟迟不出杀招,便故意去招惹白兄引他对你下杀手?”

少剑波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小声咕哝道:“江湖传言锦毛鼠杀伐决断心狠手辣,怎么这一脚架势挺唬人可也没狠到哪去。”

白玉堂当即气得跳脚,还未及说什么,就听公孙先生善意解释道:“请少义士体谅他内伤未愈,腿上还中过镖,眼下功力有些不济。你本不该去招惹他,毕竟以我家展护卫的功力,惹急了定能教你当场断气的。”

展昭眼看着白玉堂怒火更盛,大有给少剑波补上一脚以证明自己内力充沛之意,而自家大人先生却双双笼袖以观,心中颇觉得好笑,手上却赶忙一拉白玉堂小臂,正色道:“先生这话岔了,白兄每每与咱们同行,出手愈发有分寸了,是怕伤了嫌犯证人的性命给咱们办案添麻烦的缘故。”

他虽是出于不愿生事想快些哄好白玉堂的缘故,这话却说得真心实意。白玉堂听在耳里,瞬间烟消雨霁多云转晴,心道猫儿知我,也不枉我对他痴心一场,当下随手拍了拍展昭的胳膊以教他安心,又眉目飞扬地回望向他一眼,桃花眼中满盈着动人的烂漫笑意。

展昭心中一颤,握着他小臂的手不由得更紧了些。

早已记不清自己是何时动心的,究竟是夜幕中白玉堂带着揶揄的浅笑威胁要给自己捣乱时,还是日光明灿下他半是风流半是痞气冲着自己笑出一口大白牙时,可是无论多少次看到他恣情含笑时这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常常忍不住心跳漏上那么一拍半拍——虽然经常是在冒出想抽他的冲动之余。

白玉堂这会儿心情大好,察觉展昭紧握住自己的小臂,遂把他的猫爪子轻轻扒拉下来,和颜悦色来了一句:“猫儿,你掐我干嘛?”而后便转向少剑波认真问道:“那劫持你妻儿的凶徒,就没留下什么线索么?”

展昭回过神,心中第一万次不解江湖上为何总传言锦毛鼠白玉堂喜怒无常不好相与。白兄明明这么好哄的,虽则有时候爱耍耍性子说炸毛就炸毛,可他是最明事理最有担当的啊,这不是随便一顺毛就油光水滑得不得了嘛。

这厢少剑波咬着牙摇头,恨道:“若非毫无线索,少某也不至于慌不择路。”

“但想想这可奇了,那位老兄劳心费力一遭,岂不是竹篮打水吗?”白玉堂疑道,“就算我还伤着,这猫可是全须全尾的,偌大一支钦差卫队也总不能都是吃干饭的。甭管幕后是谁,只派你独一个儿就来行刺包大人,未免太不把展昭放在眼里了吧?”

“更何况此人能打探出少兄隐居之地,劫持你妻儿做要挟,总该是对你有所了解的,怎会想不到以你的为人十有八九不会伤害包大人?”展昭接口道,“凶徒所列出的放人条件,是大人遇刺或是少兄失手身亡——他要你只身行刺,这两条何者更有可能成真?”

“看起来这位仁兄对包大人也没什么好感,不过比起包大人的性命,只怕更想借刀杀人要少兄你的性命。”白玉堂一拍大腿道,“我说少兄,你退隐江湖之前可曾结下什么仇家没有?最好是跟包大人也有点梁子的那种。”

“那怕是有点多。”少剑波听了二人分析觉得思路稍通,闻言却苦笑道,“白少侠可曾听说过,少某是个专杀贪官污吏的杀手。”

“哦,是哦。”白玉堂道。

越是贪赃枉法之人越有可能勾结朋党左右逢源,而少剑波他一个江湖杀手,杀个把贪官容易,可哪里摸得清其人背后藏着多少利益纠葛,哪里知道贪官一死会有多少使了钱却没办成事、搭了人却没落着好、卖过命却失了庇护的宵小党羽对他这始作俑者怀恨在心?这样的人,拎出来算算估计没有对包青天心存好感的。

众人一时陷入了沉默。良久包拯才咳了一声安抚道:“当初本府曾派人彻查少义士身上积案,卷宗尚存于府中,回京之后替你罗列关系网详加盘查,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少剑波施礼称谢,又发愁道:“我只怕轻烟和仔仔等不及......”

一语未毕,他抬眼看到展昭剑眉紧蹙,明眸中流露出不忍之色,忽然也恍悟了什么。霎时间他面色煞白,双唇颤抖道:“展大人,你已经想到了对吗?那人既是为了寻仇,铁定是要我家破人亡的,根本没打算放过轻烟和仔仔。说不定,说不定他们已经......”

展昭忙俯身搀扶,温声劝慰道:“说不定那人无意为难妇人孩子,说不定夫人和仔仔还苦苦等你解救。咱们已有了些思路,少兄千万不可言弃。”

他自己也觉这劝慰之词苍白无力,而少剑波早已崩溃失声,口中哀哀道:“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人在江湖的时候命不由己,我不知道一入江湖就无法抽身了。杀孽既成,再也挽回不得了,什么放下屠刀,什么归隐山林,我终归从一开始就连累了他们。”

白玉堂本也心下恻然,见他心如死灰的模样却觉得不耐,愤而道:“少剑波,你可曾杀过一个无辜之人?既不曾,又为何自怨自艾论什么杀孽?五爷手下亡魂也不在少数,展昭杀的人可不比你多?包大人还铡过好些人呢,你瞧瞧他亏心不亏心?不亏心!他可不要太理直气壮,回回把惊堂木拍得震山响,把‘开铡’喊得中气十足比唱得还好听!”

眼见少剑波被骂愣了,他便又慷慨激昂道:“男子汉大丈夫,最要紧的是问心无愧。尊夫人担惊受怕也要跟着你,想必是心宜你的英雄侠义,若是她真的不幸遇害,泉下有知瞧见你如此自暴自弃,只怕要气得立刻投胎根本不待要等你!便是你与妻子情深义重,不能独活于世,也该手刃仇人安葬妻儿之后再去殉情......”

忽听展昭在背后轻咳一声,白玉堂脑子一转,忙改口道:“我是说,把仇人交给包大人铡了之后再去殉情。”说罢心虚地瞥了猫大人一眼。

展昭从未听过有这般劝慰人的,更没承想自己一提醒倒教他把“殉情”这话又强调了一遍,心道听四哥言说这耗子曾把阿敏劝得跳了河,果然不是空口说白话。

然而接着他便见少剑波一扫愁容,爬起身对白玉堂施了一礼,振奋道:“白少侠说得在理。少某自当先报仇,再殉情!”

正要出言相劝,就见白玉堂一拍他肩膀,亢奋道:“少兄是条汉子!”

展昭眼见他二人双掌相击,紧紧交握,忍不住扶额觉得有点头疼。

当是时,忽闻外头有马蹄声渐近,紧接着一片嘈杂之声,值夜守卫纷纷嚷道:“什么人?”

展昭忙提剑而出,远远看见来者的身影倒略放下心来,挥退守卫快步迎了上去。

来人乃是御前贴身侍卫之一于晓,见展昭迎出,忙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塞到他手里,低声道:“皇上的密旨。这差事兄弟几个都担着的,按理说你护送钦差未归不该动用,可皇上想着公主总爱与你亲近,或许此事你会有主意,是以巴巴地遣我来一趟。”

展昭闻言又悬起心来,忙展开卷轴一看,果然是公主赵翎又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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