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问花花说管好你自己

把吴钩看了,栏干拍遍

【五爷恋爱经】爱他就瞒着他去青楼养伤(2)

来路衰草蔓延,眼前却是白惨惨苍茫一片。

落石入水似的,周遭时间凝绝五感断离唯余下沉的感觉无比清晰,展昭一时心跳失序几乎要稳不住身形,忙提起一口真气强自压下胸间烦恶,这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白玉堂……当真死了?”

“渭水这时节最为湍急,况且河道怪石嶙峋、岔流繁杂,便是水性上佳之人黑灯瞎火的掉下去也是凶多吉少。”渭河派二堂主方洋道,“白五爷伤得不轻,掉下去焉有不死之理?”

最是水火无情,渭水是黄河支脉,汹涌澎湃之势叫人触目惊心,孕育一方水土却也不容分说吞噬过多少鲜活生命。

展昭还待追问,欲欺身上前却觉眼前发黑,喉间顿时涌上一阵腥甜。

一旁张龙忙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在他身后一扶,赵虎则将那张通缉令直递到渭河派掌门李渤的鼻子底下,厉声道:“你倒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通缉令并未署名,然而造影形容,分明是白玉堂无疑,赫然写明悬赏白银六十万两,加盖雄州府官印。

此番包拯赴边关重镇清查疑案整顿吏治,一路屡次遭袭,显然雄州府势力对他的来访并不欢迎。展昭有心甩开钦差卫队轻装快马先行入城暗访,却又顾忌包拯安危不敢轻离,正考虑如何说服白玉堂留守大人身边时,却不料那耗子留下个字条便只身潜入了雄州。连日里展昭苦苦悬心,好容易护送大人入得城来在府衙安顿,却不见白玉堂前来汇合,百般猜测之下不由得暗自心惊。

这日他带张龙赵虎出府探查,恰逢一队衙役正在搜捕逃犯。展昭正是处处留意的时候,当下多了个心思细细观察,见他们拿着通缉令却既不张贴也不吆喝,倒将人手分散开来,往客栈医馆一类所在小心搜查,心下生疑,遂亮明身份要来通缉令观看。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他不禁吃了一惊,暗叹拜了汴梁城香火最灵的白衣阁竟然都改不了白兄这飞来黑锅的霉运,遂叫来捕头何昆详加盘问,问出原告乃是渭河派掌门李渤。

当下李渤在赵虎怒视之下接过通缉令,不慌不忙反问道:“展大人可看清了?画上之人果真是白五爷?”

展昭虽觉得那画像眉毛画得粗重了些,没显出那人长眉入鬓的风采、眼睛画得潦草了些,没体现那人桃花眼险危危上挑的神韵,但容貌还算有七八分像,一眼便可认出正是白玉堂。

见他点了头,李渤将画像往属下怀里一丢,负手道:“锦毛鼠的威名江湖上何人不晓,没想到其人行事如此无法无天,简直就如强盗匪类一般!那夜李某察觉有外贼擅闯我门派禁地,情急之下开启机关阵御敌,被他毁坏机关破阵而出。李某不明情由,自然率人围堵想要问明来意,哪能想到那白玉堂被机关所伤恼怒成怒,也不通报名号,不由分说便暴起伤人,打死打伤我派数十个兄弟,这才夺路而出。”

展昭心中一震,不敢想当夜何其惊险,更不敢想白玉堂伤势如何,耳畔又听得李渤怒道:“我渭河派也是一方名门正派,竟被人打上门来欺辱至此。李某不知其人姓甚名谁,只得一面派人去追,一面上报府衙,描了他的造影图像请父母官做主缉拿。多谢展大人告知,原来这穷凶极恶之徒竟是名动天下的陷空岛白五爷!”

赵虎闻言早已怒火中烧,待要开口驳斥,却被展昭在臂上轻轻一压,接着便听他沉声问道:“方堂主声称白玉堂已坠河而死,李掌门为何还要委托官府搜捕于他?既然不知他的身份,何捕头缉拿嫌犯之时又为何遮遮掩掩意图瞒过展某?”

何昆苦着脸支支吾吾,只搪塞道他是奉命行事。展昭不再与他周旋,厉声喝问道:“奉谁的命?符知府,还是李掌门?堂堂三班捕头却对江湖人士惟命是从,这是为民做主,还是拿钱办事?”

李渤拍案道:“展护卫,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渭河派乃是苦主,官差如何办案却关李某何事?”

“既然李掌门与此节无关,”展昭冷言道,“那就是官府上峰之过,看来符知府也急于得知白玉堂的下落,不惜冒险在展某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何捕头一时梗塞难言,二堂主方洋忙岔开话头道:“展大人欲知白五爷的下落,只怕得往渭水支流细细找寻了。当夜是方某奉掌门之命率人追捕那位不速之客,直追出城追到渭水岸边,亲眼看到他伤重力竭之下失足落入湍流。那一宿又下了好大暴雨,人跌下去哪还有形迹?方某唯恐无法向掌门交差,带着弟兄们找到现在才无功而返,因此掌门也是至今方知消息,自然不及撤诉。”

李掌门接过话来道:“既然白五爷业已身殁,李某撤状便罢,就请何捕头不必辛苦搜捕了。展护卫,可需李某派遣人手助你捕捞白五爷遗体?”

“不必。”展昭紧握手中宝剑攥得指节发白,口中却对张龙沉声道:“传我命令,渭河派涉及要案,即刻封锁严加看守,不可走脱一个门徒、不可流出一字消息!”又对李渤冷目而视道:“以李掌门的功夫,或可与展某一战。只是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为妙,免得葬送了满门兄弟的性命,连累渭河派上下得一个造反谋逆的污名!”

张龙领命而去,调遣钦差卫队包围渭河派宅院。李渤一向听说展昭沉稳持重、谨小慎微,哪里料到他如此雷霆手段,当下不敢与代天巡狩的官兵硬抗,只得愤然道:“展昭,你不要欺人太甚!难道白玉堂仗着与你展昭的私交便可肆意杀人?白玉堂的命要我渭河派来赔,我门派几十个弟兄或死或伤又要哪个来赔?”

“李掌门虚张声势颠倒黑白的本事,展某实在佩服。”展昭已然转身而走,闻言顿住脚步,看也不看李渤,只微微侧首言道,“白玉堂是受展某托付,替钦差包大人先行入城暗探,他要闯之处便是嫌疑之处,他要查之人便是嫌疑之人。还请李掌门稍安勿躁配合查案,若查不出切实证据,展某自会给你一个交代。渭河派弟兄们的性命是被白玉堂所伤还是被你所误,李掌门自己心里清楚。至于他的命……”

展昭一言未毕,话却已说不出口,当下一撩衣襟迈步离去,江岸海水纹翻滚出一道威仪凛然的弧度。

白玉堂的命,他怎会要谁来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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