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问花花说管好你自己

把吴钩看了,栏干拍遍

【展大人恋爱实录5】不瞒你说我的白兄真有这么可爱

云横野蔓,天连衰草,一行三骑快马加鞭而去,马蹄踏风惊起一地尘烟。

白衣青年一骑当先,潇洒洒只手执辔飒踏而行,任脑后鸦青发丝在北风中飞扬漫卷,端的是一派风流任侠气度。暗纹提花狐裘大氅是临行时展昭亲手为他系上,天青排穗于素雅中点染几分贵气,雪白滚边更衬得年轻侠士别生出一段华美雍容。

当真是英姿焕然,旷野为之增色,顾盼生辉,草木为之多情。

通体雪白的照夜玉狮子疾驰如电,而鞍上侠客丰神俊逸眉目飞扬,逞霜刃驭怒马却有如拈花把酒一般悠闲自在,口中犹自漫不经心地喃声自语道:

“北边这鬼天气真要命!怪道一路上猫儿拘着我坐车,原来骑马跑起来耳朵都快冻掉了......”

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耳朵,心道前两天冬至时忙着赶路,北人古话说“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竟有几分道理,正又转念头盘算起还有几天过年,自己有几分胜算说动展昭陪他回陷空岛吃饺子吃浮元子,忽听得身后远远传来喊声,正是少剑波气喘吁吁的声音:

“白少侠——慢着点——画屏姑娘都让你甩开二里地了!”

多日未曾舒展筋骨,白玉堂好容易得以纵马而驰,真如龙入深渊虎归南山一般,任情恣意地撒欢跑了这一阵儿,才想起同行这两位一个带着新伤,一个是不惯骑马的姑娘家,这才忙吁了一声勒住马缰绳,原地打着圈等候两人赶上。

不一时三人重碰了头,画屏跑得脸通红,忍不住埋怨道:“五哥好俊身手,好糟记性,临行展大哥千叮咛万嘱咐,才离了他视线就尽数忘了。看我回头不告诉他的,教公孙先生还给你药里添佐料。”

白玉堂一笑道:“对不住,我忘了妹子耍嘴皮子能耐,骑马却是不济的。别看你在我面前叭叭的,见了他可就耳红脸热说不利索话了。”

话虽如此,他仍老老实实放缓了速度,与他二人同行不提。及至午间来到附近县城上,他拣了个最大的客栈住下,又张罗到当地最负盛名的酒楼,点了一桌糖醋熘鱼、烧臆子、鹅鸭排蒸一类慢慢用着。

说来展昭本不愿劳动白玉堂办这桩麻烦事,然而一则他护送包大人分不开身,二则公主出了宫势必躲着他走,三则这件事关乎公主名节,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找到她后与钦差卫队同行恐日后留有隐患,遂只得应了白玉堂的提议,教他与少剑波同行以引得公主现身。至于带上画屏则是他多了个心眼,恐怕公主不愿回宫,趁他们不备再偷溜了去,须有个女眷陪伴看顾才稳妥些。

少剑波前往行刺之前,曾打这个颇繁华的县城路过,若公主正着意追寻他踪迹,十有八九会摸到此处,说不定正贪哪出热闹玩意儿走不动道儿呢。

这会儿白玉堂边吃边琢磨,心想比起盘查热闹所在细细找寻公主,不如撺掇少兄做点什么热闹事儿引她知道来得快。那么什么事儿比较热闹呢?不如打听打听当地有没有什么比武招亲的——上回他在庞太师老家比武招亲赢得天下第一,转天猫儿远在开封都知道了——对,这是个好办法,就是日后哄媳妇比较麻烦......

正胡乱想着,忽见一个小娘子抱着琵琶踅踅磨磨走上来,低眉顺眼躬身道:“爷,可容婢子伺候您几位一段曲儿?”

眼下白玉堂哪有心情听曲儿,随手挥退了。那小娘子见他衣饰虽素淡却透着华贵,犹犹豫豫不愿意走,画屏遂摸出来几个钱塞她手里,笑道:“去吧,我要唱只怕比你唱得还好些。”才把她哄了出去。

白玉堂一边拈鱼吃一边笑道:“这是什么露脸的事儿?你倒浑不在意。”画屏便道:“我本是这个出身,在意就能抹了去不成?”

正说笑着,忽听屏风那边呜呜咽咽哭将起来,接着便听一个女孩儿声音惊慌道:“诶诶姐姐,我急着用了饭去看杂耍,来不及听曲儿罢了,又没欺负你,你哭什么呀?”

那小娘子哽咽道:“不关姑娘的事,是我攒不够银子替爹爹还债,眼看要被郑官人抓去相抵了,一时心里头发急,惊扰姑娘了。”

民间借债质押妻女也是常有的事,便是官府要禁也难,可既然教白玉堂碰上了,没有不管一管这桩闲事的道理。他正要起身,忽被少剑波拉住,附耳道:“我怎么听着,像是公主的声音?”

白玉堂喜道:“你听得真?”少剑波又默默听了一盏茶的功夫,待听着那厢公主出言问话,方点头笑道:“真真儿的,正是赵翎那丫头。”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可巧碰上这卖唱的小娘子,否则岂不是擦肩错过去了?

只听那小娘子哭诉道:“去年青黄不接时偏爹爹病了,不得已借了郑官人八斗老米度日,谁知今年他管我家讨要本利二十两银子。爹爹还不上,他便拿出白纸黑字按了红手印的借条来,说是要么拿我抵债,要么就报官教爹爹下大狱。我们三口儿拼了命做工也挣不了二十两啊,我不得已出来卖唱,眼看到日子仍是攒不够。”

又听得公主边踱步边一连串儿急声道:“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可听这什么郑官人不像个好人,你教他拿了去肯定要受欺负的。只可惜我出门时的簪环首饰好些都掉水里了,剩下两只钗子一对耳环并几个荷包统共当了四十两,还没找到少剑波就花得不剩多少了。要不然你把我的马牵去卖了?别看她又老又瘦,可花了我十两银子呢。”

一席话听得少剑波直扶额,不知她这一路又挨了多少坑,深悔自己急着回家扔下她溜了,没把她扭送到开封府去妥妥交到展昭手里。

而白玉堂发了一回笑,忽一抖衣襟站起身来,转过屏风现了身笑道:“小姑娘倒是挺古道热肠的,但纵容这等小人逍遥法外可就有失侠义了。”

赵翎丝毫未听见他脚步声,见他突然现身自然惊了一跳,见来人举止潇洒清闲却掩不住周身凌厉侠气,不由得眼前一亮,听了他言语却抱起双臂哼道:“你倒说说如何不失侠义?那位郑官人有白纸黑字的借条,难道本姑娘要不分青红皂白揍他一顿?”

白玉堂乜斜着桃花眼将赵翎上下一打量,果见她娇俏中透着几分藏不住的高贵气度,明眸善睐说不出的灵动可爱,心中哂道:这小公主倒挺有意思,只是猫儿怎么认了这么傻的一个妹妹?


当下没理她,只向那小娘子道:“姑娘忒糊涂了,你家借了八斗老米,怎么算不过二百多钱,一年下来竟本利滚出二十两来,想是那混账欺你爹不识字不懂法,将四分年利签作月利了。这样高的利,借条报到官里,官老圌爷也不认的,他若是认了那就是暗里有勾当,五爷才要好好舒散舒散筋骨治一治他了!”


两个姑娘还没掰扯清楚,就见他雪白袖影儿一动,指尖已把圌玩着明晃晃一锭元宝。白玉堂将银子往桌边一放,口圌中道:“这锭银子足二十两,拿去还了债,只管安生过日子。”


那小娘子瑟瑟缩缩不敢去拿,赵翎便一把拿了来塞在她袖筒里,却向白玉堂不忿道:“白衣人,你既说那姓郑的是个不法之徒,又为什么老老实实交银子给他,岂不是助纣为虐吗?他犯了法还得了益处,下次还要再欺负旁人的!”


白玉堂笑道:“小丫头,你闯过几天江湖?自然是先把小娘子一家摘出来,再放手收拾那姓郑的。万一这里官老圌爷跟姓郑的有勾结,把这样老实巴交的老百圌姓牵扯进来,可少得了他们苦头吃?”


赵翎还要反驳,一想倒觉得有理,眼珠儿一转遂拍手笑道:“这样说,阁下是个老圌江湖啦?不如把这点小事儿交给后辈我,若我能还来你的银子连同收拾了那姓郑的,你就圌教我一套看家功夫,权当提携后辈如何?”


白玉堂听着有趣儿,竟也真来了兴致,因笑道:“只不知你有几分本事,可配得上学我的功夫。”


赵翎便将纤腰一叉,昂着头道:“御猫的功夫我都学得,你说我本事怎么样?”


白玉堂玩心大起,抚掌笑道:“好好好,你果真行侠仗义行得好,我就圌教你一套撩猫十八掌一套逗猫七路拳,若练得漂亮,还要教你捕猫三十六式刀法,连并全圌套的气死猫剑。”


赵翎听了乐不可支道:“怎么看家功夫都逮着猫不放,你是只无圌法圌无圌天的小耗子一心要吃了猫不成?”


少剑波听这俩人愈发说得没边儿了,忍不住在屏风那头咳了一声。赵翎隐约听着耳熟,偏头往过瞧,恰听得白玉堂道:“你学是不学?要学可就不许躲懒偷溜了去,到时候再没脸面在江湖上混。”


赵翎忙道:“学!自然要学!咱们一言为定,我一准儿跟定你绝不偷跑。”
白玉堂就等她这句话,闻言得意洋洋一挑眉,脑补一番猫儿感激又佩服的神情,一双桃花眼不由泛起灼灼笑意。


接着他就听赵翎眉开眼笑地欢喜道:“到时候展大哥都拿我没办法啦,他再说什么公圌务什么失礼的不肯好好教我剑法,我就用三十六式捕猫刀捉住他要他教我。他要问:‘翎翎,是谁教你这么俊的功夫呀?’我就说:‘我遇到一个专跟猫过不去的白衣人教的,想来他是个升了仙儿的白耗子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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